崔健感叹年轻乐手现状 称其需要更“痒”一点
转载自2007年03月26日 潇湘晨报

 

  20多年前,崔健嘶吼着那首《一无所有》,像一把凌厉的刀子,瞬间划破了人们在当时心灵被封闭的那个部分。20多年的音乐历程,《新长征路上的摇滚》、《红旗下的蛋》、《无能的力量》等作品成为我们时代的音乐记忆与符号。

  3月24日他与乐队低调抵达长沙。虽然音乐作品没有以前那么多了,但他表示这些年来,没有离开过音乐,而且做摇滚是幸运中的幸运。

  感叹年轻乐手的现状

“他们中的一部分开始时充满希望,结束时却充满悲壮。对西方现代音乐如果过分迷恋,那么这就会疏离这块土壤,就会远离这里的听众。”

潇湘晨报:在中国摇滚乐出现的时间虽然不是太长,很多东西还没法定论。但目前的情形是许多乐手总是出现没多久就消失了,发一两张专辑就不见踪影了。

崔健:有些东西是技术性的。音乐本身和诗歌不一样,在中国目前的现状里,做音乐的与写诗歌的生存方式也不一样。这些年来,我没有离开过音乐,最重要的是我在音乐中找到了快乐。

潇湘晨报:摇滚乐在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说法,随着时代的变化它的定义也发生变化吧。在你看来它核心的部分是什么?

崔健:正如你说的,摇滚乐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阐释,但这个实际并不那么重要。主要的还是你是不是在真诚地去做它。

潇湘晨报:90年代后,中国一些乐队越来越多了,他们大部分都很年轻。作为一个过来人,你希望他们有一个怎样的心态去做自己的音乐?

崔健:我觉得从文化上讲,他们接触到了西方各种各样的极端的音乐,这本身没有什么错。但对西方现代音乐如果过分迷恋,那么这就会疏离这块土壤,就会远离这里的听众,从音乐到自身的生活去触碰外界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。所以他们中的一部分开始时充满希望,结束时却充满悲壮。

  音乐历程的自我表达

“做摇滚乐是幸运中的幸运。我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孤独这个问题”。

潇湘晨报:话题回到80年代来,在那个时候做另类音乐的人好像不是太多,你选择了一种与别人不同的音乐样式去表达自己,这是快乐的但同时会不会感到孤独呢?

崔健:孤独的感觉其实也是好的感觉。因为你会感觉到自己在坚持着某些属于自己的特性,你的价值观不是随大流的,这样其实挺好的。我觉得做音乐是一种幸运吧,做摇滚乐是幸运中的幸运。我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孤独(这个问题)。

潇湘晨报:86年你登上首体,《一无所有》让中国知道了摇滚乐带来的力量;有评论说,如果没有你的出现,中国对摇滚乐的认识可能会慢很多。那你是如何在那个相对封闭的时期去做这种音乐了呢?是出自一种本能吗?

崔健:在那个时候听一些外来的音乐,多少就有些冲动想着去做那样的音乐。

潇湘晨报:那么现在你觉得还能像80年代一样比较准确地去洞悉这个时代的面貌吗?因为毕竟,现在无论是从文化到社会形态都很多元,很多东西还没有完全定型,处在一种变化的状态。

崔健:跟不跟得上时代,对很多人来说得因人而异。有些人可能喜欢他所处的时代,有些人可能会对它当中的东西不喜欢。我觉得一个时代如果失去了它的真实性,一个艺术家对它的艺术表达失去了真实性,从某种程度讲,那些存在的东西就不会太长久。

潇湘晨报:为什么呢?

崔健:当你真实地去表达某些想法,而一些人却认为你过时了——那么,当“真实”也过时了,这个时代就很快会过去,它也就变得过时了。

  注解现在的流行文化

“流行文化就是不痛不痒的文化,但我们需要些可以让你痒一些的东西出现。”

潇湘晨报:2005年你发行了新的专辑《给你点颜色》,据说你把音乐和人生用三种颜色去形容:蓝色、红色、黄色。能否给我们作一个注解呢?

崔健:蓝色是电子音乐,红色是摇滚音乐,而黄色是流行音乐。三种生活的价值观念,三种生活的态度吧。

潇湘晨报:那么你又是如何评价现在的流行文化呢,在这样的氛围摇滚乐在以后应该是一个什么方向?

崔健:流行文化就是不痛不痒的文化,但我们需要些可以让你痒一些的东西出现。中国不是有才华的人少了,不是有想法的人少了,而是很多。就做音乐的这块来说,这些有才华的音乐人如何被更多的人接触、认识,这个是需要解决的问题。这次来这里录节目,选曲上我还是按主办方的要求作了些“妥协”,他们要我80年代的老歌。开始我想要么干脆就不来,要来就按自己的方式来。但后来想了想,其实这也没什么,起码他们对你的以往的作品是承认的,他们现在也许不承认我新做的东西,但就像现在这样,也许以后回过头来会这样感受我曾经做过的东西。

潇湘晨报:今年你已经46岁了,在音乐的路途上已经跨越了几个时代。你觉得自己的变化大吗?

崔健:我的兴趣比较综合,许多音乐种类我都喜欢。对于喜欢的东西我想就是一直这样不会有变化的。如果要说变化,我想就是对比以前来说兴趣越来越广泛了。(记者 夏宏)